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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的願望是死後能葬在一棵大樹下,沒有墓碑沒有銘文。親人朋友們帶著所有她的相片她的衣物她的一切一切痕跡前來,燒。她想乾乾淨淨的離去,一如她乾乾淨淨的前來。

  這樣,大家就能快些遺忘,快些好起來。

  所有人都照做了,眼淚就像斷去源頭的內陸溪,在時間裡在季節裡在斷續裡悄悄止息。

  但每年她的忌日時,家人們都會發現那棵樹旁有束鮮花,鮮豔得像要活跳起來一樣。那必然是有人換過的,但卻仍舊產生了種錯覺,好似它一直盛開在那兒一樣。

  幾年之後,那棵大樹消失了,不是被砍倒,而是完完全全的消失。原本紥根之處變成了平坦的土地,綠草輕輕延燒而過,將大樹存在的痕跡全數毀去,一如她存在的痕跡。

  只有那男人知道大樹去了哪裡,那個蓋著小木屋的男人。

  他穿過以她肌理鞏固的門,在她遺物餵養的桌上用餐。做夢時躺在有她留影寄生的床板,貼身的大衣掛在懸有她魂魄的木勾上。

  直到他再也起不了身的那天,他確確實實的忘記所有她的容貌她的姿勢她的聲音她的動靜,只剩下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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