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教授出國去了,託我住在他屋裡替他看家。他還交代我替他購買某月某天的各家報紙,因為他這趟出國是為了領一個終生成就獎,他想做做剪報。
他家的床總安在奇怪的位置。如果睡在二樓,你的臉會整夜被冷氣攻擊;而睡在三樓,攻擊你的臉會是清晨的第一道曙光。那光線會穿過玻璃散開,在漆黑的房內格外明亮。
我睡在三樓,所以一開始我總是特別早起床,比如說比鬧鐘更早十分鐘的五點五十,但我總驚嚇的以為是八點了。我想是和我之前住的地方只要拉上窗簾,二十四小時都漆黑如深夜有關。
於是我依往例知道我可以懶床,但光線卻使得我的時間感扭曲,我總覺得我懶了一輩子的床,做了數量足夠讓人疲倦的夢,但張開眼也只是七點或差五分八點。以前這樣的身體感會讓我張開眼時發現指針重合在十二,但現在最多重合在九。
我每天被迫做夢,又被迫提早從前一個夢甦醒。